琥珀垂着头,一字不差地复述着大老爷贾赦的“恳求”:
瞧上了老太太屋里的鸳鸯,模样好,性子稳,想讨了去放在房里伺候,也好尽尽孝心。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林晞的心头。怒火并非为她自己,而是为记忆中那个刚烈决绝的鸳鸯,为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规则。
贾赦?孝心?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那房里,姬妾丫鬟还不够多?无非是见鸳鸯出落得好,又是她身边得用的人,存了龌龊心思,兼带试探她这老太君的权威罢了。
若按贾母往日性情,怕是当即就要摔杯子骂人,护住鸳鸯。
但此刻,坐在荣禧堂暖阁里的是林晞。一个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深知贾赦是未来抄家导火索之一的现代灵魂。
硬碰硬,最简单,也最愚蠢。只会激化矛盾,让贾赦怀恨在心,日后更易被人当枪使。
她需要借力打力,需要把这场针对个人的风波,引导向对整个家族积弊的敲打。
她端起手边的雨过天青瓷盏,轻轻撇着浮沫,动作缓慢得让地下跪着的琥珀心头发颤。
堂内静得可怕,只有茶盖轻碰杯沿的脆响。
“难为他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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