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魂捧着碗,温热的触感顺着魂体传递,那微弱却真实的魂力补充进去,让他干涸的魂眼也泛起了一丝湿意。他费力地抬起手,对着瘸腿汉子作了个揖,然后小口小口地,珍惜地舔舐着糊糊。
变化在点滴渗透。街面上开始有了零星的活动。有人抱着几件破烂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在清理出来的街角摆了个小摊,挂了个“缝补”的木牌子。有人用捡来的破瓦罐,叮叮当当地修补着。甚至有人尝试着从城外的干涸河床里,引了一缕微弱的阴泉水过来,虽然水质浑浊,却也能缓解城中水源奇缺的状况。
太史炽和窦维生带领的治安巡逻队,穿着整齐的鬼兵制服(从缴获的物资里翻新改造的),在城内各条主干道上来回巡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道防线,让那些趁乱打劫的地痞流氓收敛了许多。遇到纠纷,太史炽和窦维生处理起来快刀斩乱麻,依据就是那张告示上的“三项不准”和最基本的公平原则。虽然手段有时略显粗暴,但比起咵艋时代随意抓魂献祭的恐怖,已是天壤之别。
“看!那就是‘嘤嘤教’的兵!”一个老鬼婆拉着小孙鬼,指着不远处一队巡逻的鬼兵,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感,“他们真不抢东西…昨儿个,隔壁老李头的破罐子被个混混抢了,就是他们给追回来,还把混混吊城门口示众了一天!啧啧…”
小孙鬼懵懂地看着那些穿着整齐、步伐一致的士兵,小声问:“那…他们是好鬼吗?”
老鬼婆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摸了摸孙鬼的头,没说话。但那原本佝偻的腰背,似乎挺直了一点点。
彭先富和丘筠忙得脚不沾地。彭先富像个大管家,物资调配、人力安排、工程进度,事无巨细都要盯着。他脸上的刀疤似乎更深了,但眼神却比刚进城时亮了许多。
“丘工,西区窝棚二期工程需要的木料缺口不小,你看看能不能从城外那片枯鬼林想想办法?虽然木头阴气重了点,但处理一下应该也能用。”彭先富一边翻着丘筠递过来的物资清单,一边快速说着。
丘筠点点头,在清单上做了个标记:“可以。我抽几个懂点木工活的,带上一个班的护卫,明天就去勘察。另外,制饼原料存粮撑不了几天了。得尽快组织人手,去‘粮源’那边看看。那边凶险,需要精锐护卫。”
“嗯,这事我跟徐师汇报,让白铸带狙击手配合。”彭先富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丘工,登记在册有特殊技能的鬼魂,有多少了?”
“不多。”丘筠推了推眼镜,“三十七个。大多是缝补、粗浅修理、还有三个生前懂点草药皮毛的。引阴泉水的那个老鬼算是最有技术含量的了。工匠…一个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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