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只剩下死寂。

        许久,他才像是被抽了骨头般软下去一点,低头看着盆里微微晃荡的浑浊汤水,浑浊的魂火剧烈地跳动了几下,最终化为一声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的呜咽,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西街的“悦来”车马行(实际就是几头瘦骨嶙峋的怨气骡子和几架咯吱作响的骨车)门口,胖掌柜魂体紧绷地缩在门板后,只露出一只眼睛。

        他亲眼看见一队灰衣鬼兵沉默地接管了街对面原本属于城主府税吏的小楼。

        那些往日趾高气扬、恨不得刮地三尺的税吏鬼影,此刻像被拔了牙的老鼠,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新来的鬼兵没有踹门,没有翻箱倒柜。

        领头那个脸上有道深刻刀疤的鬼魂(后来他听喊话的知道那是个代理队长)只是站在门口,用不高但清晰的声音宣布:“原城主府所属,即刻起解除职司!此地由乱葬岗军管处接管!清查造册,望尔等配合!凡无血债者,清查后自行散去!”

        没有打骂,没有勒索。

        那个刀疤代理队长甚至让手下两个鬼兵帮着一个吓瘫在地上的老税吏扶了起来。

        整个过程冰冷得像在处置一堆废弃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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