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猛地一愣。
朱由检踱到陕西全舆图前,手指缓缓划过延绥、固原、榆林等边镇的所在。
“朕亲临西安,赈灾是其一,削藩是其二,”他声音平淡,却让孙传庭心头巨震,“而这第三桩,便是整肃边军,收回军屯!你以为这些日子,李若琏的锦衣卫都只是在城中抓人吗?”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朕早几个月已密令锦衣卫化作商贾、流民、逃兵,渗透进了各镇。谁的田最多,谁的家丁最横,谁与地方豪绅勾结最深,朕的案头上一清二楚。”
皇帝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森然的杀意。“而那三千白杆军与一万京营新军,如今也以‘换防演训’为名分赴各镇要冲,就驻扎在那些边军大营的肘腋之间!名为协防,实则就是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刀,起的就是震慑之用!”
“朕甚至亲自插手调动了几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参将、游击。朕的人早已像钉子一样,楔入了他们的军府之内,只待朕一声令下!”
孙传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海,锦衣卫探查其内,精锐新军威慑其外,心腹将领安插其中!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跟上了天子的步伐,此刻才发现自己看到的,永远只是陛下想让他看到的。
天子下的是一盘暗中渗透、武力威慑、内部瓦解三管齐下,远比他想象中更为庞大和凶险的棋!
“伯雅,”朱由检的语气缓和下来,“你今日之奏,并非让朕为难,而是为朕这张大网送来了收网的东风。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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