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的心猛地一沉,头垂得更低:“是,陛下。”
“朕还记得,骆家,从太祖高皇帝时起,便为我朱家爪牙,世代受皇恩。其家训第一条,便是只忠君王,不涉党争。”朱由检的语调依然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史实。
田尔耕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背心,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朱由检的内心,却早已是怒海狂涛。
他的眼前闪过的不是田尔耕呈上的供状,而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另一段记忆。
骆养性!
大明最后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清朝第一任天津总督!
哈……哈哈哈哈!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一个世代深受国恩,执掌天子亲军的勋贵世家,最终的归宿竟是跪在新主子的脚下做了开路的先锋!
朱由检前世对这些细节并不了然。
他直至前几天,都还在以为,那或许是末世之下人心思变的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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