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眸光骤然一凝,身体几不可察地前倾了半分,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
“哦?竟有此事?可知那黑衣人底细来历?”
黑牙茫然地摇头,那道道狰狞的烧伤疤痕也随之扭动。
“不知道......我后来......拼了命地想查,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江湖关系,想知道到底是谁......可那人就像根本没在这世上存在过一样,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干净得令人......心悸。”
他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将这个无解之谜暂时抛诸脑后。
“我爹......他捡回一条命,借着狂风暴雨的掩护,像丧家之犬般没命地从郡城跑回我们那个小县的家。他几乎是撞开家门的,浑身湿透冰凉,脸上一点人色都没有,嘴唇冻得发紫,站在那儿摇摇晃晃,像下一秒就要散架,刚从幽冥河里爬出来的水鬼。”
“他眼睛血红吓人,嗓子完全哑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却拼尽最后力气催我们要我们快收拾!立刻走!离开这!马上!一刻都耽搁不得!’”
“我娘和阿姐都吓傻了,完全懵了。娘看着窗外那瓢泼似的、砸在地上都能起白沫的暴雨,又惊又怕,声音都在发抖。她说,‘当家的......这、这么大的雨,天黑得像扣了锅底,伸手不见五指,道都看不清,能走到哪去啊?到底......到底出了啥塌天的祸事呀?’”
“我爹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气力低吼说,‘别问!没时辰了!雨再大也得走!不管去哪,先离开昕阳郡!越远越好!”
“我们都慌了神,魂不守舍,手忙脚乱地胡乱抓了几件衣裳,包了点能随身带的干粮。就在他们乱糟糟收拾的时候,我......我猛地想起我床头那个褪了色的小布老虎......”黑牙的声音里骤然带上了一丝属于遥远过去的、孩童般的哭腔和无尽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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