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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衙那棵老槐树,巷口那家飘着香气的烧饼铺,城外那条清浅的昕水河......那就是我全部的天地。没什么大富贵,也没什么大波澜,日子就像昕水河的水,平平缓缓地流着。我以为......会一直那样下去。”

        “我就那样......懵懵懂懂,无忧无虑,长到了十五岁。”他的声音到这里,陡然停顿,那丝好不容易浮现的温情如同被疾风吹灭的烛火,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入深渊前的死寂。

        “十五岁呵......”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那是一个可怕的咒语,一旦念出,便会释放出吞噬一切的恶魔。

        接下来的,便是无尽的沉默,只有他愈发急促和压抑的呼吸声,预示着一场毁灭性的风暴,即将在那平淡温馨的往事之后,残酷地降临。

        黑牙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粗重,那声“十五岁”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仿佛那个年岁是一道无法逾越的血色门槛。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得细密而急促,敲打在屋檐上,窸窸窣窣,像是无数阴冷的私语,催促着,又像是为即将揭开的惨剧奏响序曲。

        黑牙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更加干涩,仿佛声带都被那段记忆灼伤。

        “那一年......昕阳郡的春天来得晚,倒春寒厉害,阴雨连绵了快一个月。县里好几处低洼地都积了水,有些老旧的土坯房塌了角......不是什么大事,年年差不多都这样。”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但紧绷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底下的暗流汹涌。

        “后来......郡里忽然来了文书,说是京畿户部下了令,要清查近几年的粮税账目,尤其是赈济、工役方面的款项支用。这事儿......本来也轮不到我爹一个县主簿首当其冲,自有县令、县丞他们顶着。可我爹那人......苏大人您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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