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儿!”贾母声调陡然拔高,“你来告诉我,这赤金寿星,是哪位同僚所赠?这红宝石盆景,又是哪桩公务所需?!你一年的俸禄几何?你庄子的出息多少?够买这几件中的哪一件?!”

        贾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忘了你小时候接袖口的衣裳了?忘了你父亲当年是如何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才保住这份家业了?”

        贾母痛心疾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今日若不是我让人去瞧,竟不知我贾家如今已富贵至此!已奢靡至此!”

        她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茶盏震得哐当作响:“这等行径,与蛀虫何异?!长此以往,再大的家业,也要被你们败光!到时候,别说鸳鸯,就是这满府的人,都得跟着你们喝西北风去!”

        王熙凤站在一旁,手心全是冷汗。

        她管家,自然知道府里进项日少,开销日大,却不想大老爷房中竟豪奢至此!

        老太太今日这番发作,看似只针对大老爷,何尝不是敲山震虎?她那些放贷、揽讼的勾当……她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这时,贾母深吸一口气,似乎强压下怒火,沉声道:“鸳鸯,把我前儿让你收着的那卷东西拿来。”

        鸳鸯立刻应声,从内室取出一卷裱糊好的宣纸。

        贾母将纸卷展开,上面是工整的楷书,写着一行行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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