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盖被掀开的刹那,整个荣禧堂仿佛亮了一亮。
第一个箱子里,是金器。
不是寻常首饰,而是赤金打造的寿星老人、金麒麟、金如意,个个分量十足,雕工繁复,在并不算明亮的堂内,散发着沉甸甸、冷冰冰的光泽。触手冰凉,仿佛能吸走人指尖所有的温度。
第二个箱子里,更是珠光宝气。
有小儿拳头大小、毫无瑕疵的鸽血红宝石盆景;有通体碧绿、水头极足的翡翠玉山子;还有一套罕见的紫檀木嵌各色宝石的屏风,异香扑鼻,华贵夺目。
这些器物,任何一件拿出来,都价值连城,足以抵得上寻常庄户人家一辈子的嚼用。此刻却像是不值钱的瓦砾般,堆放在箱中,无声地诉说着极致的奢靡。
满堂寂静。
所有仆役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抬头。邢夫人已经吓得软了半边身子。贾赦面如死灰,汗珠顺着鬓角滚落,砸在衣襟上。
贾母的目光,缓缓从那些器物上扫过,最后落在贾赦脸上,之前的温和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严厉。
“鸳鸯,”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你昨日说,大老爷要讨你去尽孝。我还在想,我儿是缺人伺候了。”
她指着那满箱的金玉,“可现在看看,他哪里是缺人伺候?他是让这些‘死物’迷了眼,冷了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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