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期的安慰没有如约而至,让权至龙愣了一下:“……什么?”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抢占了你的地盘,但是你一点都不为自身利益反抗,反而把问题的矛盾归结于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是‘你自己没有资格拥有这里。’”李艺率细数着两人第一次会面时的场景,言语中仿佛仍是无法对权至龙产生共情,“这次也是一样,明明是你们社长选择了你,明明你也为这件事悄悄努力了很久,明明是工作人员的失误才导致你的舞台部分被砍掉,甚至你的工作仅仅是负责两首歌的伴舞——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在这些前置条件之下你是怎么推导出这个‘是我做得不够好’的结论的?”
权至龙:“…………”
见他沉默良久,李艺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顺势说出自己的看法,“你知道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像什么吗?像是一个长期遭受家庭暴力的小孩,但偏偏还是十分天真地抱有‘如果我再乖一点爸爸是不是就不会再打我了’这种可怜的幻想。”
“可是犯错的明明是施暴者不是吗?”
权至龙:“………………”
她懂什么,他想。
当了九年最底层的练习生,他像是一株被踩进泥里的野草。每天在公司里做的尽是些跑腿的杂活,吃着已经出道艺人们的剩饭,连一间属于自己的练习室都没有。这八年来权至龙的脊背仿佛被动完成了驯化,早已弯成一道谦卑的弧线,眼睛习惯了地板的纹路,弯腰鞠躬的次数比走过的路还要多。
自己这株卑微的枝桠,这样蜷缩着生长的痛楚,这样软弱呼吸着的姿态,像李艺率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恐怕是连想象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即便是早就学会了这样谦卑的温顺,也早已习惯被这样对待,他还是会在这一刻觉得不甘心呢?
就算闭上嘴巴,还是会有委屈的眼泪从眼睛里跑出来;就算捂住耳朵,心底愤愤的呐喊依旧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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