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擎苍深深看了家人一眼,那眼神中有不舍,他没有再多言,只是重重拍了拍贺淮景的肩膀,然后身形一闪,迅速牵马离去,很快消失在了茫茫荒原之上。

        贺淮景望着父亲离去的方向,拳头微微握紧。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他转过头,对上陆晚缇清澈而坚定的目光。

        “放心吧,”陆晚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一切,很快就都会结束的。”

        贺淮景反手握住她有些粗糙却温暖的手,指尖微微用力,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感激:

        “晚晚,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这样的苦楚……”这本不该是她承受的磨难。

        陆晚缇摇摇头,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路是我自己选的,何谈受苦。”

        时间在艰难跋涉中飞快流逝。距离流放之地越来越近,而皇帝派来的杀手也仿佛陷入了最后的疯狂,袭击变得越发频繁和激烈,几乎是源源不绝。

        官兵们似乎都已麻木,每天清晨醒来,总能在营地不远处发现数十具黑衣杀手的尸体。

        他们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懒得去清理,只是催促着队伍加快脚步,只想尽快将这烫手山芋送到目的地。

        而在这残酷的磨砺下,少年贺云骁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他从最初面对刺杀时的惊慌失措,到后来能紧握着剑,颤抖着守在祖母和母亲身前。

        再到如今,已然能在兄长与杀手搏杀时,看准时机进行补刀或是替他们格挡来自死角的偷袭。他的剑法愈发凌厉,眼神也褪去了稚嫩,染上了属于战士的坚毅和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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