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断水

        汴京城的深秋,总被一场场冷雨泡得发沉。寒江站在“断水楼”的飞檐下,指尖捏着半枚断裂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影花”二字被雨水浸得发黑——这是半个时辰前,影花组织的暗探冒死送来的,随令牌一起的,还有一句让他心头发紧的话:“沈公子身陷天牢,三日后问斩,罪名是通敌叛国。”

        寒江身上穿的还是那身标志性的玄色劲装,腰间悬着的“断水刀”鞘上凝着水珠,冷硬的刀身似乎也透着寒意。他抬头望向皇城方向,天牢的轮廓隐在雨雾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十二年前,他是沈家的护卫,亲眼看着沈府被阴兵屠尽,拼着性命将年幼的沈砚护送到苏九身边;十二年后,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断水刀”,却连自己要护的人,都要保不住了。

        “楼主,该走了。”身后传来下属的声音,“再等下去,天牢的换防时间就过了。”

        寒江收回目光,将青铜令牌塞进怀中,握紧断水刀:“备船,从后巷走,避开城门的盘查。”

        他要去天牢,不是莽撞地硬闯,而是要见沈砚一面。他不信沈砚会通敌叛国——那个十二年来心心念念只为洗刷家族冤屈、守护汴京城安宁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通敌之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而解开阴谋的关键,或许就在沈砚自己身上。

        夜色渐浓,寒江借着雨幕的掩护,避开巡逻的士兵,悄无声息地潜入天牢。天牢深处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铁栏后囚犯们麻木的脸。他按照暗探给的路线,一路避开守卫,终于来到天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前。

        牢房里,沈砚正坐在稻草堆上,身上的月白锦袍早已沾满污渍,嘴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听到动静,他抬头望去,看到寒江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走。”

        “我不走。”寒江隔着铁栏,看着沈砚苍白的脸,心头一紧,“他们说你通敌叛国,是不是柳嵩的余党搞的鬼?你告诉我,证据在哪里,我去给你翻案。”

        沈砚苦笑一声,缓缓摇头:“没有证据。柳嵩虽死,但他的党羽还在朝中,如今太子殿下被他们构陷,软禁在东宫,朝堂上无人敢为我说话。他们要的不是真相,是我沈砚之的命,是‘影花’的瓦解,是那些还没被清理的罪证永远消失。”

        “那你就认了?”寒江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十二年前你都没认输,现在怎么能认?我去劫狱,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带出去!”

        “不行。”沈砚连忙阻止,“天牢外布满了弓箭手和高手,你若硬闯,不仅救不出我,还会把自己和影花的兄弟们都搭进去。寒江,听我的,别管我,好好保护影花,等太子殿下出来,再找机会为我洗刷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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