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前一步,几乎戳到赵松柏鼻子尖,那股子混着泥血气的彪悍味儿,熏得赵专家眼镜片都起了雾:

        “你们要是觉得非得抠这点墙泥钱能解市里省里的裤子腰带,行!你们现场就给我写个批条!白纸黑字,签名盖章!清清楚楚写明白喽,是你们这些赵专家、张教授、刘干部联合命令我们改!就按你们那三十公分的来!

        但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像两道冰锥子,刺向赵松柏和他身边那些脸色发白的随员:

        “但是这报告上同样得给我写明白喽!将来要是冬天冻死了苗!棚子扛不住风雪塌了方!耽误了县里公社的大规划!

        砸了我们全村老少几百口子的饭碗!冻掉了乡亲们指着过年的希望!这责任!谁来扛?!你们谁敢扛?!你们这些穿干净衣裳的,谁敢拍这个胸脯子?!敢不敢?!”

        最后这句“敢不敢?!”,如同平地炸响的炮仗,带着陈光阳胸腔里迸发出的所有愤懑、不忿和对土地的执拗,震得在场所有人心尖子一颤!

        空气彻底凝固了!冰窖一样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王大拐、沈知霜和那些攥着铁锨把的社员,都像被冻住了一样,死死盯在赵松柏和那几个市里干部的脸上。

        赵松柏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得像被抽干了血汗的萝卜。

        眼镜片后的眼神疯狂地躲避着陈光阳那双能剜肉剔骨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