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弯腰,也不怕脏,“刺啦”一声。
徒手就从那厚得吓人的墙根底下、湿冷的排水沟边上,哗啦啦扒拉出来一大块冻在一起、裹着厚厚白霜碱硝的老土坯碎块!
那碎块一看年头就久,是以前旧墙剩下的老墙基。
他扒拉干净泥,把那块冻得硬邦邦、带着清晰裂痕的老土坯往赵松柏眼皮子底下猛一杵。
黑漆漆的指甲狠狠刮着侧面一道几乎贯穿的、触目惊心的冻胀裂纹:
“睁开你的专家眼好好瞅瞅!老碱硝!硬邦邦的冻土疙瘩!知道这裂缝哪儿来的不?”
“这是我们之前大队储粮的粮仓!”
他指着裂纹边缘冰晶般的白色霜花:“这是去年开春冻土化冻,刚四十公分的墙,像他妈老母猪拱秧歌一样从里面顶裂开的大缝子!
一冬天的寒气顺着缝儿跟刀子似的往里灌!苗能承受得住?你做梦吧!”
他甩手把那半块冻硬的老土坯“啪嗒”一声狠狠摔在赵松柏脚前冻硬的地面上,碎块炸开,溅起一小片混合着冰碴子的尘土:
“你们这些专家,排着队放洋屁挺能耐!我陈光阳今天把话撂这儿!墙!就这么厚!改不了!也绝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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