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看张让,只是死死盯着殿中那个摇摇欲坠却又硬挺如孤松的侄儿。
米价……十倍……他虽昏聩,却也并非对宫墙外的事全然无知,只是有些声音,从未如此清晰地被摆在眼前。
“陛下!”
张让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慌乱转瞬即逝,随即立刻变成悲愤委屈的神情:“此子居心叵测!洛阳粮价浮动,乃因黄巾余孽阻塞漕运,加之今岁兖豫歉收所致!奴婢与诸常侍夙夜忧心,百计筹措,方勉力维持,不致京城大乱!此子不思体恤圣心、大臣辛劳,反以市井流言构陷忠良,其心可诛!陛下明鉴啊!”
言罢,张让深深一躬,姿态悲切。
刘宏的眼神在刘珩脸上和张让躬下的脊背之间来回扫视,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捻动,只是速度快了许多。
殿中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刘珩压抑不住的喘息声格外刺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刘珩深吸一口气:“陛下!臣…不敢居功!那《避疫求生要略》,实非臣一人之功!”
他顿了一顿,目光扫过御座旁脸色阴沉的张让,一字一句道:“此乃谏议大夫刘陶,遍查典籍,体察民情,呕心沥血所著!臣病中昏聩,不过……不过稍加整理抄录,略作补充而已!刘大夫心系社稷,因直谏蒙冤下狱,此乃朝廷之失,万民之痛!恳请陛下明察,赦刘陶之罪,释其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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