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有负责洒扫的丫鬟,有负责浆洗的婆子,甚至连平日里趾高气扬、在大厨房掌勺的粗使婆子,都偷偷摸摸地挤在人群里,伸长了脖子,只为讨一碗“苏姑娘的冰酪”。
“这暑气重得人发昏,吃了苏姑娘这冰酪,脑子都清明多了!”一个婆子咂着嘴,满脸的享受与感激,唇边还沾着一点乳白的残渍,她忍不住用指腹抹了抹,舍不得浪费一丝甜意。
这番动静,自然瞒不过府中的管事。
赵管事闻讯赶来,一张脸黑得能滴出墨。他踏过青石板,脚步沉重,靴底碾碎了几片落叶,发出枯脆的声响。
他拨开人群,只见苏晚正站在小灶前,素白的衣袖高高挽至手肘,露出的一截手臂在热气氤蒸下泛着淡淡的粉色,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边滑落,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她指尖还沾着些许面粉,神情专注地揉着面团,仿佛外界的喧嚣与她无关。
“苏姑娘好雅兴!”赵管事的声音里淬着冰碴,冷笑道,“莫不是想用这区区几块点心,收买我首辅府的人心?”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静了下来,蝉鸣仿佛也骤然止歇,只有灶火还在“噼啪”轻响。排队的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惊恐地低下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苏晚手上动作未停,缓缓将面团揉好,这才抬起眼,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赵管事满是讥讽的视线。
她笑了,笑意温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赵管事说得对。”她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就是要收买——收买那些每日天不亮就起,扫地、烧水、洗衣,却连一块像样的甜糕都吃不上的忠仆。您说,他们若是都倒向了我,是不是比倒向那个构陷我的李铭,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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