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乳在陶锅中缓缓翻滚,乳白的液体裹着蔗糖的金黄,在文火中交融出蜜糖般的香气,甜而不腻,丝丝缕缕钻入鼻尖。灶台边的瓷碗里,刚揉好的面团还带着温热的弹性,触手柔软如云絮。苏晚挽起衣袖,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腕骨纤细,指尖沾着微湿的面粉,在晨光中泛着象牙般的光泽。她将熬好的牛乳汁倒入陶瓮,再放入从冰窖取来的碎冰中镇着——冰块与陶瓮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寒气瞬间蒸腾而起,在她眉睫上凝出细小的水珠。

        这便是冰酪,一种凉如雪、甜不腻的夏日恩物。

        午时,日头最毒,蝉鸣在树梢上嘶哑地叫着,连石板路都被晒得发烫,踩上去仿佛能听见焦灼的“滋滋”声。仆妇们挥汗如雨,扫帚划过地面,扬起一阵阵尘土。

        苏晚将制好的冰酪分装在小碗里,配上几块新出炉、酥得掉渣的点心,让陈嬷嬷端出去,赠予那些在院中洒扫的仆妇。

        起初,无人敢接。

        首辅府规矩大,谁敢随意吃主子院里的东西?

        直到一个胆子小、年纪也小的小丫鬟,实在受不住那香甜气息的引诱,怯生生地接过一碗,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天哪!”她双眼瞬间瞪圆,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脱口而出,“凉……凉如雪,甜而不腻,太好吃了!”她舌尖触到那丝滑的冰酪时,仿佛有清泉从喉间滑落,暑气顷刻消散,连指尖都泛起一阵战栗的舒爽。

        这一声惊呼,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悄无声息地在府里的下人之间传开。

        三日后,听雪堂偏院外,竟史无前例地排起了一条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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