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榆在令冉要报志愿的前一天又碰了次面。
他来找她,险些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抬头往上看,头顶阳台飘着松松垮垮的内衣裤,往下滴水,一个乱糟糟的脑袋冒出来,又极快地缩回去了。
电线杆上贴满治牛皮癣和无痛人流广告,门面敞着,藤椅里坐一个赤裸上身的中年男人,兀自剔牙,斜眼目送陈雪榆打门前走过。
面馆前排了长队,附近工地的人过来吃饭,三块钱一碗的素面条,可加咸菜,没有人加肉。
空气浑浊,人也浑浊,真是影响心情啊。
陈雪榆是非常爱干净的人,他脑子里想过一个身影,她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背景实在太破、太吵,卫生也不行,明明这两旁的房子、乱停的车、垃圾,几乎挨着她,却不能近身。
这样的环境里,竟住着那样一个女孩子。
令冉正趴阳台往下看,看人收废品,是六十岁左右的老夫妻,腮颊红着,一身衣裳褪了色。
三轮车装得真高,老夫妻便矮下去。
东西堆一地,小孩子的书本作业也拿来卖,老汉脸涨得通红,挑起秤杆:“看,高高的!”
女人不怎么耐烦,兴许是热的:“行了行了,我又不认得秤,人家都电子秤,你这麻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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