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地看了嬴略一眼,“王姊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尽快返回咸阳?”
嬴略恭谨又坚定地谏言道,“臣昧死言,如何处理君父的身后事涉及太子即位的正统性。上郡之危已解,太子有遗诏在手,又有巡游重臣辅弼,理应即刻返回咸阳发丧。只要回到国都,一切事宜处理起来都会更加‘名正言顺’。若是带着君父的梓宫继续巡游,天长日久,难免欲盖弥彰,更会令人对遗诏的真假生疑。况且,天底下岂有太子离都而庶孽守国门的道理,太子难道不想尽早还都,昭告天下即位称帝吗?”
听到嬴略的谏言字字句句皆是为自己谋算,胡亥心中对她的怀疑逐渐打消,王姊是聪明人,又有少小相伴的情分在,她知道该如何选择,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选择自己。
况且,她的一番话正中胡亥下怀,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他可太想尽早即位了。咸阳有那么多公子对皇位虎视眈眈,他怎么能放心在外面拉着君父的梓宫游荡,如果不能即位称帝,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他的眼眸暗了暗,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王姊所言甚合孤心意。明日就启程还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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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还都的上意虽然突如其来,但并未在巡游御驾中引起太大慌乱。
大秦帝国的行政体系自孝公起被重新改造,至始皇统一天下,已经形成一套系统缜密的执行机制,仿佛一辆制作精良的马车,百官是各司其职的构件,而皇帝就是执策的御手,只要御者挥动马鞭,整个马车便按照上意向前开动。
至于巡游路上的重臣们,他们既对得知的真相缄口不言,对所谓的上意也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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