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

        “宁荣二府此事做得极为周密,与那督粮校尉等人接触的,皆是陌生面孔,银钱往来亦是通过多处地下钱庄,难以追查源头。”

        “至于那下毒之人、行刺死士,更是或被灭口,或当场自尽,死无对证。我等虽心知肚明,所有线索皆指向贾家,但若真要呈交法司,却无一桩一件能作为铁证,直接链至宁荣二府头上。”

        说到这里,万松柏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以此事上奏弹劾,对方只需推出一两个替罪羊,再矢口否认主家知情,斥为下人妄为或仇家构陷,便可轻易脱身。”

        “届时御前争论,必成扯皮官司,恐难动其根本,反而、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英国公张辅之闻言,胸中怒火翻腾,却知万松柏所言确是老成持重之见。

        他重重坐回帅椅,虎目微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帐内一时只闻烛火噼啪之声。

        “哼,好一个百年勋贵,行事倒愈发像阴沟里的硕鼠了。”

        张辅之冷哼一声,语气中的怒意未消,却多了几分冰冷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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