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光站在幼儿园的绘本角，手里抱着《桥会开花》。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地毯上，映出一片片如糖纸般透明的光斑。孩子们围成一圈，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树叶：“从前，有一座很老很老的桥，它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而建了……”
台下一个小女孩举手：“姐姐，那桥后来怎么样了？”
“它等到了一个人。”林昭光翻开一页，指着画中那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她走过去，抱了抱桥。然后，桥就开花了。”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的惊叹声。有个男孩小声说：“我家楼下也有座桥，可它从来不会开花。”
林昭光笑了，从包里取出一只蓝纸鹤。“也许它只是还没等到对的人。你要不要带这只纸鹤去试试看？说不定它一碰见你，花就开了。”
男孩接过纸鹤，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翅膀尖，脸上浮起一丝羞怯的笑容。那一刻，林昭光忽然想起小禾第一次接过蓝色纸鹤时的模样??也是这样低着头，仿佛怕弄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活动结束后，老师递给她一杯温水：“你讲得真好，孩子们都听入迷了。其实……上周我们班来了个新孩子，一直不肯说话，也不和别人玩。我本来担心他今天会躲进储物柜，但他一直盯着你看。”
林昭光心头一动：“他在哪儿？”
“在沙池那边，戴着一顶旧毛线帽，把自己埋得很深。”
她走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蜷在角落，双手抱着膝盖，帽檐压得极低。她没靠近，只是蹲在几步之外，打开画册，开始画画。一支蜡笔在纸上轻轻滑动，画出一座桥，桥下流水潺潺，桥上有三个人影牵手而行。
过了许久，那孩子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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