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夫子也早早便到了,松泉书院果然气象不凡,粉墙黛瓦连绵数进,远非蒙学那三间书斋可比。

        穿过月洞门,竟然还有个小人工湖,湖心立着太湖石叠成的假山。

        环湖的九曲回廊下,早已设好数十张红漆小案,蒲团坐墩排列齐整。

        王明远一身半旧的靛蓝直裰,跟在布衣青鞋的夫子身后踏入回廊,顿觉无数道目光如细针般刺来。

        好奇、审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轻慢——仿佛一株狗尾草误入了芝兰之圃。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跟着夫子继续向前走去。

        忽然间,月洞门处转出一人,身着赭色斓衫,头戴方巾,面容清癯,三缕长须已见霜色,此人应该就是松泉书院山长——孙秀才了。

        他目光扫过赵文启,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旋即堆起笑意,快步上前拱手:“师弟!经年未见,风采依旧!”

        赵夫子亦含笑还礼:“伯安兄(孙秀才字)谬赞。书院气象,更胜往昔了。”

        寒暄间,王明远才知这两位夫子竟有同窗之谊,早年一同前后受业于本县的一个老秀才门下。

        只是后来赵文启屡试不顺,心灰意冷之下回乡开了蒙学,授些蒙童识字明理的本事;而孙伯安很早就中了秀才,辗转经营了这专攻举业的松泉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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