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心狠嘴碎的,道一声活该,呸一声贱。

        都这样了,还想着前头的男人,想着那俩孩子,生生把自己哭瞎了,这就是贱命,命贱,人还贱!离了苦海还磋磨自己,生生磋磨瞎了!

        苦难传多了,就成了甘蔗渣,呸一口才痛快。

        柳笑萍愈发的不出门,可家里,也是有这样的声音。

        “不是我贱,我不是哭瞎的……”柳笑萍哽咽得不行,几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恶言随着眼泪淌尽,“我就哭了几日,凭什么不能哭,我恨吶,恨吶……是人害的,我眼睛是人害的——”不是、不是哭瞎的。

        眼睛畏光的刺痛还在,可她顾不得。

        “不哭了,萍姑姑不哭了。”

        泪眼朦胧中,柳笑萍抬起了眼,眼睛被一方布帕轻柔地擦过,持着布帕的手小小的。

        是阿蝉。

        小姑娘站着,倒显得比跌地的柳笑萍高,她垂眼瞧人,莫名让柳笑萍想起了庙宇小观的神像,悲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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