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素来最心疼儿子,哪怕晓得这水早成了温水,还是忍不住青筋直跳地蹦了起来,掀开他的袖子一看,没瞧见烫伤的痕迹,倒看到几处淤青。
“天杀的!这是哪个小畜生打了你!你告诉娘,娘不把他们一家子关进牢子里去绝不罢休!”袁氏气红了眼睛,心疼得不得了。她的和哥儿是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自来家里什么重活都不让他做的,这眼看着就要府试了,伤他的手,岂不是要断他的前程!
实然郑安动手的时候是起过废了齐和书的手的念头的,但想起青玉的叮嘱,到底没敢自作主张。他当齐家护卫这些年,下黑手的事没少干,反正养父和他都是孤家寡人,可庄家却是一大家子……真惹出大仇了,日后怕是给岳家那里添无尽的麻烦。
齐和书没吭声。
虽然被蒙了头,但他也不是傻子,从对方的拳脚功夫就能猜出两三分——这个节骨眼,和他有这种仇的,除了庄家还有谁?出手的人,是郑安没跑了。
作为大女婿的郑安都被气成这样要对他打黑棍了,可见庄家这几日受了多少委屈……
齐和书本来不肯往深里想,但他娘这一番哀嚎,将他所有的心思都重新翻了出来。
他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了:郑安这一出手,代表的是,无论他能否说通母亲,庄家都不会再把女儿嫁给他了。
“娘。”齐和书没答她,只是抬起眸子,脸色十分难看,几乎是一字一顿:“您不是病了吗?”
……
齐家母子的僵持没有持续太久。
这日齐诚回来时,面色阴沉如水,袁氏被儿子戳穿了装病,二人大吵一架,正准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当家的哭诉,见他如此神情,心就揪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外头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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