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谷秋有一下很恍惚,错觉自己正坐在当年的食堂中,就是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着几张桌子,偶尔抬头就看见他吃完饭了。
那个时候的虞谷秋很珍惜那样的时光,可以借着座位的优势痛快地看他,想象着以后大概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她擅自规划着他的蓝图,认为他一定会在窗明几净的科研大楼里吃漂亮饭——鸡蛋煎得圆滚,蔬菜颜色鲜亮,精致到不能轻易让人下口的食物,但是足够漂亮,像会被放到餐厅橱窗里只是引诱人进入的假模型,正如汤骏年曾经给人的感觉。
就算不如她所想的那样,也不该是这样——她回过神,看着汤骏年在烟尘滚滚中起身。
蜷在桌下的大狗终于得以施展身体,昂首挺胸地领先几步到了前头,一个转向,轻巧地避开了路上一个正在施工的井盖。
虞谷秋提起的心落回去,刻意拉开几分钟距离后才再度跟上。之后汤骏年一路没有停留,往地铁的方向走去。
这回导盲犬倒是畅通无阻地进入地铁,工作人员还热心地将汤骏年引导上列车。
虽然他看不见,虞谷秋却还是做贼心虚地换到了另一截车厢,一路抻长脖子注意着汤骏年的动静。
每次在换乘站被淹没时,她都以为自己要跟丢了,但人潮散去后,远远地眺望到一人一狗安静地缩在最角落,哪怕地铁逐渐开向偏僻地段,四周逐渐空出座位,他也只是默默贴着车壁站着,一直站到下车。
这时,跟踪难度陡然变高——这一站居然只有他们两人下了车。
等虞谷秋走出地铁口,看见地图牌上的标志时终于明白了缘由:前方是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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