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川从外进来,手中端了一方红漆雕海棠花的盒子,在长榻上坐了下来。
瞥见她还呆呆站在那儿,他拍了拍自己身侧,“坐这儿。”
他手长腿长,在这榻上并不好展开,即便闲适坐着,投下的影子也叫人感到逼仄。
林瑜心中腾起一丝不安,垂首道:“尊卑有别,婢子不敢逾越。大爷有事只管吩咐。”
这丫头平素看着老实,想来性子古板,这般反应也在顾青川意料之中。
他点点头,缓声道:“说的也是,那就先把你的脸洗了。”
林瑜几乎是即刻抬起了头,见他似笑非笑,手腕搭在矮桌上,屈指轻叩带来的木盒。
敲击声低沉悠缓,像一把磨人的钝刀,一下一下,不断威胁着她高高筑起的防备心。
沉默两息,林瑜走到盆架前,掬起一捧清水拍到脸上。她动作难得粗鲁,每次都溅出许多水珠来,坐在榻前的顾青川也未能免去池鱼之殃。
不知第多少次掬起清水,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捉住了她的手腕。
林瑜抬头,见顾青川的衣襟前有点点湿痕,下颌亦挂着些细小的水珠子,便惊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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