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霁道,“知道了,下去吧。”
到傍晚,冬日昼短夜长,天暗下来得颇早。江明霁换了身青色棉袍,打算先去祝姨娘那里送药。天色阴寒,月门外只一个粗使婆子守着,江明霁踩着一片寒意,孤身进了春眠院。
庭院中一片安静,廊下挂着灯笼,被风吹得微晃动,江明霁走到祝姨娘住的正房外,看见里面有烛火映在窗户上,正欲过去敲门,里头却先有低低的说话声,透过窗户,传了出来。
是林嬷嬷的声音。
她正说道,“姨娘,您别嫌奴婢多嘴。奴婢今日去二少爷那里,他那院里管事的只忍冬香橼两个丫鬟,也没个稳重的妈妈,瞧着委实冷清了些。”
祝姨娘正缝小儿子过年的新袍,闻言皱眉,“这事我如何管得了。我一个姨娘,既不掌家,也不管事。”
“是,姨娘有姨娘的难处。”林嬷嬷忙应和她的话,顺着话头往下说,“奴婢就是觉得,您不妨抽空也去暮清院走走,哪怕是问上几句,也是您的一片心意不是?您瞧您眼睛不好,二少爷便托人去外头配了药。小小年纪,能有这份心,很是难得。小少爷年纪小,姨娘偏疼记挂些,也是人之常情。但二少爷那边,姨娘不妨也费些心,送些吃食衣物,每日关切上几句,也不费什么功夫。日后有二少爷出息了,跟小少爷一块孝敬您。您的日子,过得不知多舒坦呢……”
林嬷嬷委婉劝自家主子多在长子身上用些心。
她到祝氏身边伺候也有几年了。眼看着祝姨娘对待两个儿子的方式天差地别。对小儿子是疼得如珠如宝,对待长子,却是冷漠多过慈爱。这样明显的偏颇,她一个外人看了,都觉得不妥。母怜弱子,小少爷年幼,祝姨娘多上点心,倒也没什么。但何必对长子这样漠不关心呢?
亲生的母子俩,却过得同陌生人一般,这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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