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看向杨赐,叹了口气,语气竟带着几分无奈与失望:“兄弟,你我相交多年,竟宁可相信两只来历不明、非我族类的小妖,也不信为兄?”
他抬手止住欲要辩解的杨赐,继续道:“没错,那鼎确是我派人取回。但绝非‘窃取’!兄弟,你可知那鼎的真正来历?它并非什么彝族圣物,而是三百年前,魔头莫獠用以炼制‘狼魔血丹’的邪鼎!其核心更是嵌入了部分狼魔神本源之力!此物留在彝寨,如同孩童抱金于市,非但不能保佑他们,反而会不断吸引魔气,招致灾祸!我将其取回,是要以山庄地脉之力将其彻底净化封印,永绝后患!此举,是为彝族寨,也是为天下苍生除一隐患!”
他言辞恳切,目光坦然,仿佛所做的一切皆是大义所在。
“至于怂恿黑风寨?”丑无痕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洪等人,冷哼一声,“兄弟,你久不在江湖走动,可知如今世道?黑风寨为祸一方,劫掠商旅,绑票勒索,无恶不作。我派人与之接触,许以利益,加以约束,正是要导其向善,渐收己用,总比他们无法无天,害死更多无辜之人要强!今日他们冒犯于你,正好借此机会加以惩戒,令其交出半数财物粮草,亦是削其势力,令其日后行事有所顾忌,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惩恶’?”
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将窃鼎之举粉饰为顾全大局的无奈善后,将勾结土匪美化为曲线救国的权宜之计。若非杨赐深知其野心,且刚经历了彝寨惨剧,恐怕真要被他这番义正辞严所说动。
杨赐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如同沸鼎。
丑无痕的话,听起来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那鼎确是邪物,留在彝寨或许真有不妥。黑风寨也确是恶徒,加以约束似乎比一味剿杀更“现实”。
他与丑无痕三年相处,虽知其野心勃勃,手段狠辣,但对方也确实多次在危难时出手相助,更认了璃玥为女,平日里对璃玥的些许关怀也并非全然作假。这份复杂的关系,如同无形的枷锁,缠绕着他的判断。
他能感觉到,青石后的宅叔正紧张地看着他;墨石和阿莹眼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周围的土匪和山庄护卫则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场对峙的结果。
一边是看似“合理”的解释和多年的情谊,以及维持现状的“安稳”;另一边是刚刚建立的信任的小妖、无辜者的控诉:宅叔及其伙计家小和内心对公义最直接的判断。
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额角有青筋微微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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