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目光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流过那些噤若寒蝉、魂体筛糠般抖动的拘魂使们脸上,最终停在了为首的、几乎蜷缩进树干阴影的黑白无常面前。
“现在,”徐行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有着奇异的穿透力,盖过了远处训练场上一声刚落下的枪响,“都看清楚了吧?都听明白了吧?”
他笑着问,眼神扫过每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黑无常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只能用力地、幅度大地点头,每一次点头都像在用后脑勺撞击冰冷的树干,发出沉闷的“咚”声。
汗水,不,某种冰冷黏稠的阴气凝结物,浸透了他那身万年不变的黑袍后颈。
白无常低着头,恨不得将脸埋进脚下的泥土里,惨白的舌头在干裂唇瓣上无力地舔过。
徐行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带着一种掌控万物的从容和欣赏。
他伸出左手,随意地在黑无常僵硬冰凉的肩膀上拍了拍。
力道很轻,却让黑无常猛地一个哆嗦,魂体虚晃了几下,如同被狂风抽打的枯叶。
“咱们,”徐行的声音愈发轻柔,甚至带上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右手臂自然地抬起来,揽住了黑无常另一侧摇摇欲坠的肩膀,“老朋友。”
他把“老”字稍稍拉长,像一条滑腻冰冷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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