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凡下意识地挠头,像个被难题困在讲台上的学生:“就…就…谢谢你陶氏批斗会那天…送我回来?”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试探。
“行!这借口…够硬核!”关青禾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亮干脆,像划破夜空的星子。她手腕一转,闪电般将那袋子夺了过去,“所以,这回不嫌我‘低空飞行’,惊扰你与周公下棋了?”
“青禾…”他望着她,路灯的光晕在她侧脸勾勒出一圈柔和的、毛茸茸的金边。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吞咽下了某种过于滚烫的情绪,“不得不承认…你握方向盘的时候…”他斟酌着词句,试图捕捉那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彻底解放了某种束缚。油门踩下去那一刻…心,会猝不及防地漏跳一拍,然后又像要狂跳着补回来…领略到一种…该死的、让人眩晕的刺激感。”
她甩来一记凌厉的眼刀,唇角却勾起挑衅的弧度:“哦?话里有话啊!老祝?合着平常的我,是摆在床头自带安神熏香的那种?”(潜台词:你觉得我平常沉闷无聊?)
安神?祝一凡几乎是本能地点了下头。你就是我在交警的定海神针,安神的效果自然是最好的,这比喻莫名贴切,甚至…深得他心。随即又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过于直白的认同。
晚风似乎也感应到了这一刻凝滞的空气,悄然屏息。
祝一凡的喉结再次剧烈地滑动了一次。那句在舌尖疯狂蹦跳、几乎要冲破唇齿的“你一直都能让人心跳加速”,终究是被他用尽力气咽了回去,沉甸甸地坠入胃里,化作一片灼热。
“这摆子打的,”关青禾看着他脸上漫开的可疑红晕,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到底灌了多少?上车,我送你。”
“别!”他像被针扎了一下,瞬间弹开一步,脚下虚浮地打着晃,一边笨拙地小步倒退一边头也不回地嚷嚷:“算…算了!你那车技…堪比现实版的《速度与激情》,我怕我这小心脏…扛不住!与其上天入地,我宁愿自己‘爬’回去!脚踏实地,才安全!”
“德行!”她对着他仓惶的背影用力一跺脚,惊飞了路旁梧桐枝头的几只栖鸟。直到那道笨拙的身影彻底歪斜着消失在街角的暗影里,周遭的空气才重新流动起来。她低下头,指尖带着一种近乎郑重的温柔,轻轻展开了手中的纸袋。月光如水,流淌在紫罗兰色的绸缎上,漾开一片温润而神秘的光泽。“老祝的眼光…”她低声自语,一丝难以觉察的、带着暖意的弧度悄悄爬上嘴角,“啧,这次…总算没跑偏到外太空去,”语气里有嫌弃,更有一种微妙的纵容,“比上次他信誓旦旦推荐的那件死亡芭比粉…强了八百个星系。”
她小心翼翼地将滑腻的绸料叠好,动作细致而珍重,仿佛对待某种易碎的宝物,轻轻放置在副驾驶座的中央。随即,她利落地转身,拉开车门,褪下那层温婉的表象。黑色机车服的拉链发出冷硬的“嘶啦”声,将她重新包裹进坚韧的铠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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