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高大的身躯猛地向方向盘撞去,狂乱地扭动,“身为执法者!就得有这股子…狠劲儿!黑夜…越黑,越要亮刀子!趁着风浪大的时候...才能逮着大鱼。”
被一脚蹬下车的小刘,站在浓重的夜色里,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上司那张因极度兴奋而扭曲变形、透着狰狞算计的醉脸,裹挟着令人作呕的酒气扬尘而去。
那警车倒是鬼使神差般精准停在路口,闪烁的红蓝警灯,像舞台的追光,将廖得水那张浮肿、醉醺醺的脸映照得如同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他煞有介事地指挥着几个茫然无措的年轻警员设卡,自己则一手撑在引擎盖上,身体微微摇晃,一手却稳稳举起酒精检测棒:酒精麻痹了他的肢体,却似乎异常“清醒”地聚焦着他的目标。
他那“锐利”的眼神,不是在扫描稀疏的车辆,更像是在黑夜中贪婪搜寻着“猎物”的影子。
不久,猎物登场:一辆黑色轿车驶近。车窗摇下,露出隔壁凤庆乡李达明副书记那张同样因酒意而通红、此刻却写满惊愕与不祥预感的脸。
“哟!李书记?!巧啊!真是…太巧了!”廖得水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尖锐刺耳,每一个字都裹着浓重的酒气和精心设计的“热情”,那热情深处却是冰冷的、猫戏老鼠般的恶意。他身体夸张地晃悠着凑过去,几乎要贴上车窗,那只举着检测棒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精准地、带着羞辱意味地杵到对方鼻孔下方,“有应酬?来!配合吹一口!规矩…规矩不能坏喽!”
结果?红灯瞬间爆亮,刺眼得如同胜利的信号弹!
廖得水脸上的笑容猛地绽开,如同毒花怒放,灿烂无比,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哎!呀!呀!!”他拖长了调子,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伪装的痛心和实质的狂喜,“知法犯法!领导干部…更要带头守规矩嘛!这…影响太坏了!带走!”
他动作夸张地亲自拉开后车门,高大的身躯因用力而晃动,眼睛却死死盯着面如死灰的李书记狼狈地被塞进警车。他强撑着挺直那几乎要被酒精和得意压垮的腰板,对着冰冷的空气,用尽可能“威严”却依然打结的舌头吼道:“都…都给我看清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管他什么书记…还是天王老子!犯法…就办!这就是…铁律!规矩!”
他那震耳欲聋的“正义呐喊”,完美地掩盖了他自己满身熏天的酒气,以及他那辆刚刚载着他醉驾而来的罪恶警车。这出“只许州官放火,必须百姓点灯”的顶级双标大戏,被他演绎得虚伪到了骨髓里,荒诞绝伦。
李达明虽非李达康,但也绝非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不等天际泛白,一封控诉信,带着对廖得水“酒后执法、挟私报复、公器私用”的血泪控诉,以及一丝恰到好处的愤怒“佐料”,或许还有几分真实的大蒜味儿,已经重重地拍在了盐渎市局领导的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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