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赢不了!因为他的底牌,你们看得一清二楚!”崔媛媛的声音骤然压低,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今天约你出来,我只说一句:青禾,收手吧!只要你对祝一凡还有一丝一毫的情分,就让他离开那该死的网络战争旋涡,别再把他推向鬼市的枪口!”她眼中迸射出狠厉的光芒,“否则,我就把你‘幽灵’的身份,你是警方内鬼的真相,捅出去!捅给所有人!张林、郑铮、祝一凡…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风,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天台上的空气瞬间冻结,只剩下崔媛媛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
关青禾终于动了。
她向前轻盈地踏出半步,拉近了与崔媛媛的距离。夜色勾勒出她清冽如刀削的下颌线,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温度,却是那种令人骨髓发冷的、接近金属摩擦的质感,如同之前郑铮在电话里听到的、此刻彻底剥去了伪装的真实声线:“收手?让他停下来?你以为我能做到?”关青禾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眼底却冰封千里,“你以为他瞄准归墟,仅仅是为了捣乱和发泄私愤?崔媛媛,你太小看祝一凡的偏执和野心了。”
崔媛媛被那骤然暴露的冰冷声线和话语中的意味惊得踉跄后退半步。
“至于你,”关青禾的目光如同精准锋利的手术刀,直刺崔媛媛灵魂深处,“用‘内鬼’来威胁我?呵…”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刺骨的轻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那你呢?又是什么身份?我们之间,到底谁更像盘踞在阴影里的‘鬼’?”
崔媛媛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惨白如纸。她清晰地预感到关青禾接下来要说什么---那是她藏在最深处尚未敢示人的禁忌。
关青禾再度逼近,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重锤,狠狠砸在崔媛媛摇摇欲坠的心防上:“你委身于张得祥身边,真是贪图他那点可怜的权势庇护?还是为了…八年前,那场被强行捂住盖子、肆意篡改真相,最终被轻飘飘归咎于‘意外爆炸’的花炮厂惨剧?”她的声音陡然转沉,带着洞穿一切的悲悯与锐利,“你是单媛媛!而那对在所谓‘意外’中…尸骨无存、含冤九泉的单明夫妇,正是你的亲生父母!”
“不…你胡说!你…你怎么可能知道?!”崔媛媛如遭九天雷亟,浑身剧烈地筛糠般颤抖起来,仿佛全身的骨骼都在瞬间被抽离,只能死死抓住身后的冰凉栏杆才勉强支撑住身体,不至于瘫软在地。
积压了八年的痛苦、焚烧灵魂的仇恨和无尽的无助,在这一刻被残酷地撕开,赤裸裸地暴露在冰冷的夜风里。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瞬间冲垮了精致的妆容,在她脸上留下狼狈的沟壑。
关青禾看着她崩溃的模样,眼中那层锐利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同病相怜的悲哀。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那份金属般的质地,却奇异地渗透出一丝疲惫的柔和,带着穿透岁月的沉重:“我怎么知道?因为我一直在看着。看着你像拾荒者一样,在绝望的尘埃里小心翼翼地收集碎片般的证据;看着你明知是饮鸩止渴,也要死死抓住张得祥这根看似能撬动真相的杠杆;看着他如何利用你的痛苦和美貌,而你,又如何将计就计地利用他的贪婪与愚蠢。媛姐,其实我们很像,我们都戴着不同的面具,深陷于一个泥沼之中。”她轻轻叹了口气,叹息声几乎被风吞噬,“你接近他,终极目标是为了拿到那份幕后操纵者的名单,拿到那足以炸翻某些高位的被层层掩盖的核心证据。你想用自己的方式,为父母讨回一个迟来的公道,让真正的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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