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忠贤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继续说道:“在诏狱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不眠不休地熬了足足三天三夜之后,他那身骨头终于被熬化了。招出了一件老奴以为非同小可的惊天大事。”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营造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

        “他说,在约莫两年半前曾有人通过他的门路,向宫中秘密打探关于辽东前线边军粮草、器械的转运路线和具体时间。而委托他办这件事的人,并非朝中的任何一位官员,而是山西范记商号的东主,范永斗府上的一名心腹大管家。”

        当“范永斗”这三个字,清晰地从魏忠贤的嘴里一个一个吐出来的时候,他用他那猎犬般敏锐的感知,明显地察觉到书案之后皇帝那一直保持着平稳节奏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停顿。

        虽然那停顿只有那么一瞬间,短到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但魏忠贤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

        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一阵狂喜,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真正触动皇帝,让这位深不可测的天子真正感兴趣的线头了。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建议,呈了上去。

        “万岁爷,老奴以为,此事断不可轻忽!区区一个商贾之流,竟敢与厂卫败类相互勾结,刺探边防军情,其心可诛,其罪当灭!老奴恳请圣上即刻降下旨意,让老奴立刻派遣东厂精锐星夜兼程赶赴山西,将那胆大包天的范永斗连同他全家老小一并锁拿进京,投入诏狱,动用所有手段严加审问!老奴保证定能顺着这条线,挖出其背后与之狼狈为奸的朝中大员!”

        他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将一副要为君分忧铲除国贼的忠犬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最正常也是最直接有效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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