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连内部的脓疮都无力剜除,还谈何抵御外来的钢铁洪流?
朱由检的语气变得异常沉痛,他缓缓地走近孙传庭,用循循善诱却又带着无尽悲凉的口吻引着他的心神,去做一次最为绝望的设想。
“我们先不说远的,就说近的,关外的后金。伯雅,你设想一下,若真有那一日,后金铁骑长驱直入破关南下,饮马长江……”
朱由检的声音顿了顿,仿佛那场景已在眼前,他死死盯着孙传庭一字一句地问道:
“而我大明尚有忠肝义胆之士聚于江南,欲图恢复。你说,那些已杀红了眼的建奴,会如何?”
这个问题孙传庭回答过数次,在梦里,在和好友的推演里。但这一次从皇帝口中说出,再结合方才皇帝那番血腥描述,他只觉得将要回答的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烫得他舌头发麻。
“屠城!”
“对,屠城。因为他们弱过,他们穷过,所以当他们强大起来,面对唾手可得的财富和不肯屈服的抵抗时,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屠城。”朱由检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述说一个事实。
他的目光穿过孙传庭,穿过这间屋子,仿佛看到了数百年后的时空,眼眶竟微微湿润了。
“伯雅,你没去过应天府吧?那里是何等的繁华……朕时常在想一个问题,一个很远很远的问题。”
“若有一天,大明不在了。又或者,历经数百年,这片土地上.国力再一次衰弱到了极致。那些从海外而来的,掌握着我们刚才所说的那种绝对兵械优势的侵略者,他们攻破了我们的国都,无论是京师还是应天府…你觉得,他们,又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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