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是维系这个庞大帝国运转的基石。
而此刻,皇帝却将要亲手在这块基石上凿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可是……
自奉旨督师陕西以来,他见过的人间惨剧,早已超出了任何奏报文书所能描绘的极限。
他曾以为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可当他亲眼看到“易子而食”不再是史书上冰冷的四个字,当他亲眼看到官道两旁连绵十里皆是白骨,当他亲眼看到百姓为了一个发霉的馍馍而拼死互殴时,他那颗早已被磨炼得坚硬如铁的心还是被深深地刺痛了。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他知道问题在哪,他知道那座金碧辉煌的秦王府里,囤积着足以让无数百姓活下来的粮食。
可他是臣,他是帝国的裱糊匠,他能做的是在祖宗成法的框架内,去和那些烂到了根子里的宗室、士绅、污吏们,小心翼翼地周旋博弈甚至是‘乞讨’!
他就像一位国手神医,面对着一个五脏六腑皆已生出附骨之疽的沉疴之人,深知唯一的生路便是以雷霆之利行刮骨之法,将那些烂肉腐骨毫不留情地尽数剜去!
但他不敢,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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