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跟不上皇帝的思路。
磨刀石?
在这个火烧眉毛的当口,皇爷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皇帝。
朱由检似乎也并未期待他的回答,他自顾自地站起身,离开了御案,缓缓踱到窗边,他的身影被窗外的夜色衬托得有些孤独,又有些巍峨。
他看着那片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用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调,自问自答:
“这满朝的勋贵,”朱由检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仿佛在评论一盘与自己无关的棋局,“他们是太祖、成祖皇帝的功臣之后。可祖宗的恩荫,没有成为他们戍卫江山的铠甲,反而成了喂养他们懒惰与贪婪的膏腴之地,废了他们的武功,却百倍地放大了他们对土地与财富的欲望。”
“他们把持着京畿的漕运商路,侵吞着本该喂养边军的军屯田亩,甚至与那些被朕连根拔起的晋商暗通款曲,沆瀣一气。”
“他们就像一群养得油光水滑的肥美水蛭,死死地趴在这帝国的心脏之上,”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抹森然的寒意,“不将这江山的血吸干,他们是绝不会松口的
王承恩听得心惊肉跳,却又不敢打断。
他知道皇爷此刻需要的不是一个插话的奴才,而只是一个可以倾听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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