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陕西糜烂至此,几近死局,非人力可轻易挽回!臣若败事,不仅有负圣恩,更恐使朝局动荡,陕西之火愈演愈烈!臣…万死难辞其咎!”
他句句发自肺腑,每段回复都透着一个成熟政治家对现实的清醒认知。
朱由检没有动怒,甚至连一丝不耐都没有,他静静听完,然后上前将孙传庭扶了起来。
“先生所言,句句在理。但…”朱由检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规矩是用来治世的,不是用来给大明殉葬的!若事事按部就班循规蹈矩,那等待朕和这个江山的,唯有灭亡!”
他拉着孙传庭走到悬挂在墙上的巨幅舆图前,手指重重地按在了陕西二字上,语气如冰。
“先生看看这里!流民四起,饿殍遍野,官军无能,卫所糜烂!整个北方就像一片干透了的枯草,只差一颗火星!陕西之乱若不能速平,一旦星火燎原,则天下糜烂!到那时,你我所说的规矩祖制,还有何用?”
朱由检转过身,直视着孙传庭的眼睛,目光中带着一种深刻的赞许。
“先生当初不肯与阉党同流合污,宁可去官也要守住为臣为人的底线。很多人觉得,降低底线可以换回某些东西;其实不然,底线,才能决定你最终能拥有什么!”
话锋一转,朱由检的声音里再无商榷的余地,只剩下天子言出法随的绝对意志:
“朕要的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庸官,而是一个能替朕办事的救火之人!满朝文武朕只信你,孙传庭!你可以,也必须给朕担起这个责任!”
眼看孙传庭眼中仍有迷茫,朱由检知道,光有信任和命令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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