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得仿佛先前那个指点江山,言语间便要撬动一个国家根基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可就是这一个字,听在郑芝龙的耳中,却不啻于天恩浩荡。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下胸口那依旧如同疯牛冲撞般的心跳,而后,恭恭敬敬地躬下身。

        “臣……不敢。”

        这不是客套。

        在方才那场短暂却石破天惊的对话之后,他心中那份作为海上霸主纵横万里,连萨摩藩主都要以礼相待的矜持与骄傲,已经如同被巨锤砸中的冰块碎得连渣都不剩。

        此刻的他,在内心里已经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恰当的位置上。

        朱由检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朝旁边那个铺着明黄锦缎的圆墩,轻轻指了指。

        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却蕴含着一种无形却沉重如山的压力。

        郑芝龙的额角瞬间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他僵硬地再次深深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蹭到那锦墩旁,只坐了半个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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