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猛地转过头,双目如电,死死地钉在魏忠贤的身上。

        “你可知那些所谓的流寇,为何危险极大?并非因为他们能攻城略地,而是因为他们一旦成了气候,便会让我大明陷入无休止的内耗之中!到那时,最高兴的是谁?最能趁人之危的,又是谁?是关外那群虎视眈眈的建奴!他们正巴不得我们自乱阵脚,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从容入关!”

        “因此,必须要在他们成势之前,想办法为河南这道积满了民怨即将决口的洪流,开一道口子,将它引向别处!”

        这一番话如同九天之上的滚滚惊雷,一字一句,狠狠劈在魏忠贤的头上!

        他瘫跪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震撼!

        他一生玩弄权术,自认为了解天下大势,可他所有的认知,都建立在党争、平衡、利益之上。

        他呈上“黄河断流”的密报时,想的只是河南巡抚该死,想的是自己这份情报的功劳。

        他从未想过,也从未有人告诉过他,这四字背后,竟然潜藏着如此清晰如此恐怖,足以让王朝崩塌的逻辑链条!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这位年轻的皇帝,不是刚刚得知,而是早就洞若观火!

        魏忠贤又一次惊恐地意识到,皇帝留下自己,留下东厂,根本不是什么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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