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在京城商界呼风唤雨的富商,此刻却衣衫不整面如土色地跪在地上。

        为首的那位王掌柜,前一个时辰还在酒楼里,被众人奉承得醺醺然,由最信任的家仆扶着上了自家的暖轿。

        然而,那家仆的眼神却冰冷如铁,轿帘落下的瞬间,轿夫的脚步便转了个方向,悄无声息地汇入了一条无光的窄巷。

        另一位沉迷女色的李员外,则是在他最宠爱的小妾床上,尚在梦中便被人用被子连头带脚一裹,像一袋货物般被扛走,连一声惊呼都未曾发出。

        诸如此类

        他们从云端坠落,却连一声落地的回响都没有。

        这,便是锦衣卫。

        田尔耕缓步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下飞鱼服,穿上了一身寻常的黑色劲装。

        他没有看那些抖如糠筛的商人,而是自己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接过心腹递来的白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靴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溅到的一滴水渍。

        刑房里,只有布帛摩擦皮革的“沙沙”声,和商人们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各位掌柜,”田尔耕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得像是在拉家常,“深夜请各位来此,实在是不得已。田某,也不想为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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