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正门大开,两列身着飞衣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如铁铸的雕塑般分立两侧。

        他们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但那从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便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让最喧闹的市井之徒也只敢在十丈开外用敬畏到极点的目光远远观望。

        苏州知府陈洪谧此刻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身上的四品绯色官服此刻仿佛有千斤之重,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

        他不是不想维持体面,可昨夜当田尔耕将一把尚在滴血的绣春刀轻轻往他面前的桌案上一插,只说了一句“借你府衙一用”时,他所有的体面连同他的胆气,就都碎成了齑粉。

        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穿着一身普通的文士袍,面容清秀,他是随行的钦命勘问所官员,他代表的是法理,是程序,是皇帝诛心的那一面。

        陈洪谧的目光不敢去看锦衣卫,也不敢去看那年轻人,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衙门口的日晷。

        那根细长的铜针,正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移向“卯”时正中的那道刻线。

        当时针与那道刻线重合的瞬间,那名钦命勘问所的年轻官员,微微抬了抬下巴,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

        立刻,几名锦衣卫校尉从衙门内走出,他们手中捧着早已用印的明黄色告示。

        没有宣读,没有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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