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终于停下了敲击桌面的手指,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
“这不是‘术’,而是‘道’。”
他看着两位同僚,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都想错了,从朱纯臣倒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该明白,我们面对的已经不是过去的信王了。”
“他今日所为,看似是针对兰阳决口一件小事。实则是在向整个文官集团宣战。他要的不是解决这件事,而是要建立一套只属于他自己的新的规矩。”
钱谦益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那棵在寒风中落尽了叶子的老槐树。
“你们还没看明白吗?他手中的牌已经越来越多了。”
“其一,是刀把子。”钱谦益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寒风,“魏忠贤那条老狗,被他重新牵了出来。东厂、锦衣卫,这两把悬在我们头顶上的刀正在被他重新磨利。朱纯臣的下场就是杀鸡儆猴。他要让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真的敢杀人!”
“其二,是枪杆子。”他继续说道,“京郊的新军,张维贤那个老糊涂被他哄得团团转。听说那支军队用的是我们闻所未闻的操练之法,练的是只忠于他一个人的兵。这支军队就是他敢于掀桌子最大的底气!”
“而今天,”钱谦益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亮出了第三张牌——笔杆子!”
“他要夺走我们对‘规矩’的解释权!他用那些我们无法反驳的‘新词’,构建了一套他自己的话语体系。在这套体系里,我们过去依仗的所有一切都将变得一文不值!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数字,是无情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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