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幺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苏凌则缓缓颔首,指尖轻轻敲击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眼中流露出欣赏与感慨。
苏凌看着黑牙,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笃定。
“黑牙,你这哪里是仅仅学成了挑水?你这是......以最笨拙、也最有效的方式,打下了无比坚实的武道根基啊!筋骨强健如铁,气血充盈如潮,耳聪目明,身轻如燕......这已是正式踏入了武道修行的门槛!”
苏凌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苦心人,天不负。黑牙,你付出的血汗,终究没有白费。”
烛火摇曳,将三人对坐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长又扭曲。窗外,持续了整夜的暴雨依旧没有减弱,檐角滴水之声却愈发清晰,嗒嗒地敲在石阶上,如同更漏。
苏凌深邃的目光如同古井,不起波澜,却能将人映照得通透。他指尖在黄花梨木扶手上极有节奏地轻叩了两下,发出笃笃轻响,缓缓开口问道:“如此说来,自那次你欲逃离被惩戒之后,在这漫长不见天日的地底岁月里,你便再也未曾亲眼见过你师尊的本來面目?除了那次近乎决绝的训诫,往后的日子里,他也再未与你交谈过半句,甚至......未曾显露过任何存在的痕迹?”
黑牙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疤痕在晦暗光线中更显狰狞,却也勾勒出一丝真实的茫然。
他粗粝的嗓音带着些许空洞,回答道:“回苏大人,正是如此。自拜师那日,师尊化作一团浓郁黑雾,悄无声息地融入那墨蓝色潭水深处后,小人......便再未有幸得见他老人家的真容。”
“那日严厉训斥之后,也再未聆听过他的声音。地底光阴,混沌漫长,无日无月,小人每日只是机械般地重复着挑水、奔跑、浸泡的功课。”
“有时深夜独坐潭边,对着那死寂如万古玄冰的墨蓝色水面,听着偶尔从水底传来的、不知是真实还是幻觉的细微异响,甚至会恍惚觉得......师尊他是否早已离开了这幽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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