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下接触萧元彻的人,无非是想在两大势力之间骑墙观望,为自己预留退路。无论将来风向往哪边吹,他都想确保自己能岿然不动,独善其身。此举,乃是典型的狡兔三窟之策。”
“其三,”黑牙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加重了一丝分量,那阴森的语调里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讥诮。
“敲山震虎,反将一军。”他继续道,“名单之事,主人您授意他‘自查’,他心中必然积怨,却不敢明面反抗。如今,他故意选在此时私下密会苏凌——苏凌可是拿着名单要查办他的人!这无异于在向主人您传递一个清晰的信号——他丁士桢并非毫无还手之力的待宰羔羊,他也有自己的门路和手段,甚至可能与‘敌方’有所接触。”
“他这是在借此机会,委婉却又强硬地向主人您表达不满,表明他并非可以随意拿捏、完全受制于人的棋子!意在提醒主人,若逼得太紧,他未必不会做出更出乎意料的事情。”
黑牙的分析冷静而刻毒,如同用冰冷的手术刀,一层层剖开了丁士桢行动下可能隐藏的所有动机,将这位户部尚书那点精明算计和摇摆心态揭露得淋漓尽致。
孔鹤臣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眸中,光芒变幻不定,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寒。
孔鹤臣听完黑牙那冷静而刻毒的分析,缓缓点了点头,苍白清癯的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一丝近乎嘉许的神色。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冷意。
“黑牙,你跟着我这么多年,耳濡目染,总算是有了些长足的进步。能分析出这许多关节,说得也颇有些道理。”
那团黑雾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因这罕见的认可而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情绪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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