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这么安慰自己,欺骗自己,到了殡仪馆。
玻璃棺盖折射着冷白的灯光,陆峥嵘站着这里,那里躺着一位浑身冰冷的女人。
浅粉色的花瓣本该衬得人面色柔和,却在她青白的脸颊上洇出一片死气——那是化妆师反复晕染也盖不住的青灰,从下颌线漫到耳垂,像宣纸上洇开的淡墨。
潘有容,是的,潘有容。
她往日总爱绾成松髻的长发披散着,几缕贴在颈侧,右手腕上的银镯子滑到了小臂。
她在厨房切菜,也要把镯子推到胳膊肘,怕沾了油烟。
可现在镯子松松垮垮地悬着,随着棺木轻微的晃动轻摆,衬得她手腕细得像一截断了的藕,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像冻在冰里的水草。
“陆峥嵘,怎么回事。”
来的时候,心里做了无数的期待,但真的看到潘有容的尸体,李平生反而是平静了。
“刑警队刚刚做过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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