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恨恨地揉着胸口,那里刚才被宝玉推搡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其实并没多疼,更多的是屈辱。
学堂里那股混合着陈旧书卷和劣质墨汁的气味,让他一阵阵反胃。
又是这样!
就因为他看不惯宝玉那副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的德行,不过是争执了几句关于八股文是否“桎梏人性”的闲话——这话还是宝玉自己先说的!
那宝玉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说什么“禄蠹之论污人清听”,竟动起手来。
而那个惯会和稀泥的代儒老太爷,只会用戒尺敲着桌子喊“成何体统”,眼神却明显偏袒着宝玉。
不就是仗着老太太宠着么!
贾环心里啐了一口,阴郁的目光扫过学堂里那些或鄙夷或看热闹的同窗。
连探春姐姐,他的亲姐姐,方才进来调解时,也是先拉住了宝玉细声问“可曾伤着”,对他却只是蹙眉训斥“还不快住手”。
这府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当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学堂里的闹剧时,贾母正对着一本满是虚高报价和模糊项目的采买账本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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