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交织间,如同是与阔别许久的友人再度重逢,她的触键指法愈发灵动肆意,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华彩段的炫技——

        右手黑键刮奏如玻璃杯碎裂声一般尖锐,配合左手减七和弦砸奏演绎出瞬间收放的爆破感,双手交叉琶音,仅靠手指爆发力与精准度便实现了如刀刃般的音粒。

        像把灵魂撕裂后又重新拼凑,每一针都是清醒的血迹斑斑,在琴键上洇出暗红的音色。

        第三次主题赋格响起,左手横跨半个钢琴的十六度大跳,音色继而从辉煌转为阴暗,她的身体微微后仰,额间颈后渗出了汗水,可脸上那抹对触键音色牢牢掌握的自信确是那样的肆意明亮。

        高音区的颤音不再明亮,而是带着毛边的、颤抖的尾音。

        大片不规则和弦落下,制音踏板被彻底放开,钢弦在空气中自由震动,像是一道被撕开的深渊,让她这半年多以来所有的压抑与克制全在这一刻的寂静与轰鸣中交织。

        直到琴音消散,音色归于沉寂,她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一般,坐在琴凳上无力地低垂,指尖死死抠着掌心,如同攥紧了看不见的灰烬。

        汗从她的下颌跌落,她倒吸着凉气感受着身体不受控制的震颤,过了许久后才直起身,看向被大段炫技震惊已然失语的权至龙,瞳眸明亮——

        那是一双幸存者的眼睛。

        权至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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