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了这些熨帖之言,又见王夫人管束得当,面上那点阴沉稍稍化开,转颜道:“你有心了,凤丫头也是个伶俐的,家和万事兴,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太太平平就是最大的福分。”

        连旁边侍坐的贾政,平日里最是方正严苛,此刻看到母亲对媳妇和颜悦色,也难得露出几分和煦之色,微微颔首。

        全场的气氛再度活络起来,贾母也不想太拘了众人,便让王熙凤讲笑话,让宝玉来自己身边取乐。

        只有一旁呆立的邢夫人将这母慈子孝、姐妹亲热的景象看在眼里,见儿媳妇王熙凤不搭理自己,贾赦和贾琏又没来,自己形单影只,觉得胸口此时似堵了一团又湿又冷的棉花,憋闷得喘不过气。

        “大太太,您先坐着。”

        贾母身边的头等大丫鬟鸳鸯,目光流转,早将邢夫人那副孤立窘迫看在眼里。

        她心里微叹,知老太太方才那番话实在不轻,但鸳鸯性格善良,又体贴她人,便借着为贾母布菜的机会,步履轻巧地移到邢夫人案旁,执起酒壶,先扶着邢夫人坐下,温言细语道:

        “大太太用杯热酒吧,这贡上的金华酒最是暖身子驱寒气,厨下用雪水烫得正温。”

        她说着,已将琥珀色的酒液徐徐注入邢夫人杯中,又体贴道:

        “年下事多,大老爷身子不好,二爷外头忙,大太太家里家外,两头操心也是不易。

        老太太方才也是疼惜大太太,怕太太太过宽纵反倒累了自己,这也是老人家一番心意,大太太应该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