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秋水洗漱完毕,墙上的老挂钟指针已经悄悄指向九点多。一家人围坐在那张有些年头的餐桌前,简单地吃着晚饭。
桌上是一锅热腾腾的陶娇娇熬的粥,几碟咸菜,还有母亲樊玉珍连夜烙的饼。林溪吃得香甜,小嘴吧唧吧唧地响。林秋水一边吃,一边仔细地询问妻子关于烟叶库受灾的情况,以及人员分工的具体细节。
“李庄库地势低,红石河倒灌,水位最高时淹到了烟垛的第二层。”陶娇娇边吃边说,“现在全厂能来的都来了,财务、行政、生产、技术,连退休的老工人都来了。”
林秋水点点头,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知道,烟叶是烟厂的命脉。一担烟叶,从收购、发酵到储存,至少要一年时间。优质烟叶更是稀缺资源,价格昂贵。全厂的流动资产,七成以上都压在这上面。一旦损失严重,不仅影响当年生产,更会动摇企业根基。
“损失……大概有多少?”他低声问。
陶娇娇摇摇头:“还没统计完,但至少五百担被水泡了。湿烟叶容易霉变,必须尽快分拣、晾晒,否则全得报废。”
林秋水沉默了。他夹了一筷子咸菜,却食不知味。他知道,这不仅是数字,更是几千名职工的饭碗,是无数家庭的生计。
他抬眼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多想此刻能陪在家人身边,多想让妻子好好休息,可他知道,明天,他必须和所有人一样,冲进那泥泞的仓库,和洪水抢时间。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淡淡的曙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林秋水和陶娇娇就早早起了床。他看着妻子略显疲惫却依然坚定的面容,心中满是不舍。他知道妻子一心扑在工作上,即便脚伤未愈,也不会退缩。
在那间小小的厨房里,两人一同为孩子精心做好了早饭。林秋水煎了两个鸡蛋,陶娇娇热了牛奶。林溪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吃着,还不时抬头看看父母,仿佛知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林秋水不时地看看妻子,想要嘱咐些什么,却又知道妻子的性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随后,两人静静地站在阳台上,等着出发的时间。他们住的是烟厂的宿舍,在二楼,视野还算开阔。不用在楼下傻等,站在阳台上,就能把楼下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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