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愕然,随即再次询问,声音已经转厉:“为何不愿降?是为了给盘剥你们的金国尽忠吗?”

        张丑再次沉默片刻,方才在周围一片火把的映照下艰难出言:“俺的田产可以全部献出,俺的家财也可以全用来劳军,可俺却不能降,需要听俺兄长何伯求的言语。若俺兄长说愿降,俺就愿降。”

        张丑说此话时还没有意识到,其实他对于前途已经极其悲观了,他心目中那个能耐非常的何伯求未来也只有降或者死而已。

        陆游闻言稍稍放松,诚恳问道:“若那何伯求选择死,你也要一起死吗?还有,你须知晓,如你这般身份,第一个归顺之人总归是有所说法的,你若是要等何伯求,这个说法可就要给他了。”

        张丑终于难以忍耐,流下泪来:“兄长让俺最起码要撑住二十日,俺却无能到这个地步,连十日都没过就让大局在俺这里崩塌,若不是着实贪生畏死,俺早就以命谢罪了,如何敢想前途?若兄长不降,俺就跟着一起死好了,也算全了往日恩义。”

        陆游叹了口气:“也罢,祝三郎,且收押此人。”

        甲士头子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至此,张家庄连带着北边七个小庄子,十二个村子,三个市集,两个渡口一起归顺忠义军。

        忠义大军前军在前军副统制李火儿的指挥下,脱离大营向西移动。在傍晚控制张家庄的防务后再沂水畔立营,控制着最大的一个渡口,作势强渡沂水。

        原本互相联系勾结的一大片庄园瞬间被打开了个缺口,整个沂水沭河之间防御体系趋于崩溃。

        而直到此时,这个要命的消息才正式摆在了金国沂州通判刘芬的案头,与昨日忠义军派民夫协助秋收的情报并排放置,让刘芬头皮都有些发麻。

        他可以接受防线的崩溃,也可以接受被杀个尸山血海,因为此时是忠义军在攻,金军在守,对方如此气势汹汹胸有成竹的,己方不可能一点亏都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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